尼。
如此一来,才算是应了景。
不提李三这群准动迁户的欢呼雀跃,单说心事忡忡的男人回了成都,便径直去寻了退耕督办司的司丞周维文,并把方才所听得的话说给后者。
“一年一亩给二两,这不是养一群懒汉出来吗?”
周维文也挠起了头,拿起公文细细观瞧起来,有些捉摸不定。
“难不成,是内阁说错了?这补偿给的属实是有些高了。”
俩人都拿不定主意,干脆直接找到了邝奕和这位四川的左布政使。
“如此退耕,国朝遍养数十万懒汉,这跟陛下意欲迁民转产的指示精神相悖啊。”
邝奕和也傻了眼,未曾想过会出现这般情况,良久才嗫嚅的开口。
“你们说,会不会是祁部堂不太清楚眼下粮价和百姓的收成,所以给陛下提错了?”
本来邝奕和是想说是不是朱允炆这个皇帝不察民情,但话到嘴边,果断把锅甩给了祁著这个户部尚书。
皇帝洞悉寰宇,御览乾坤,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皇帝不知道的事。
一定是祁著这个户部尚书扯把子蒙蔽圣听!
周维文觉得很有可能,便更加纠结了“可是,这公文我们已经宣读过了,朝令夕改,朝廷的公信力何存?”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政策还没施行呢,反倒是先出了问题,暴露了南京中央对偏远如四川地界具体情况在尚不清晰、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贸然颁施政策导致的不合理性。
“改肯定是不能改的。”
邝奕和蹙眉摆手,他知道,眼下这个问题需要他这个左布政使来拿主意,要么就装不知道,反正花的是朝廷的钱,又不是他邝奕和的家底子。
但邝奕和今年才多大?
四十出头啊。
作为洪武三十年的进士出身,邝奕和可是正好经历了两帝更替的时期,他还没来得及在翰林院完成传统文化的深造,就经历了那场批孔倒儒的风波。
紧跟着下放四川,一步步,读着《建文大典》、《建文皇帝语录合集》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邝奕和是懂朱允炆这个皇帝的。
皇帝这次对退耕的批示,就是迁民转产,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养一群懒汉出来。
那么,这条抵退耕地的补偿条款就是不合理的。
装不知道固然省了心,但万一这事确实是皇帝疏忽大意了呢?
这事,是个机遇。
邝奕和的心里神思电转起来。
赌一次?
赌自己能不能猜对皇帝的心思,赌对了,平步青云,赌错了,仕途告终。
越想越纠结的邝奕和干脆站起身,在周维文两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来回走动。
猛抬头,邝奕和看到了明堂上高悬的朱允炆画像。
脑子里先想起来的,却是许不忌这位吏部尚书。
赌一把!
邝奕和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政策既然宣读了,就断然没有随意更改的道理,但咱们要补充一句,抵退的补偿金只给五年,五年后,土地自动按彼时市价卖给朝廷。”
周维文有些紧张,随意改变皇帝跟内阁共同加印的政策行文,这也太、太大胆了吧。
“怕什么。”
邝奕和不知道是在安慰周维文还是在安慰自己“公文上不是明确写着呢吗,以四川为试点,什么叫试点,试点就是要敢于发现问题、指出问题、解决问题。
试点要都是一帆风顺、皆大欢喜,那不就是陛下多次点名的唯上政策了吗?
中枢的政策下达,是不是真的合适,当地要勇于提出不合理的地方,这样中枢才能去斧正完善,一味的唯上歌颂中枢的政策花团锦簇,既害了百姓也影响了中枢对政策的判断。
万一这条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