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韩家是何等门第?就是做梦她也不敢有高攀的想法。
她没有想到,韩夫人竟然是认真的。她心里一下子乱了,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理不清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只是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失神,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她红着脸张了张嘴,只轻轻说了一个“我”字,就听见韩夫人对母亲笑道“既是要结为亲家,镖银的事自就一笔勾销了。”她愣住了,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好低下头摆弄着衣角,茫然地梳理着乱糟糟的心思。
许母却欢喜无限,目瞪口呆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会连连道谢,又奉承了韩夫人几句。韩夫人便吩咐马房套车送他们母女几人回家。
许绣氤心里迷迷糊糊地跟着母亲走出了花厅的大门。母亲乐得合不拢嘴,她却犹在惊异之中,想不通韩夫人为何会突然这样看重自己。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背后叫道“许姑娘请留步。”
她回过头,见正是那个叫挽香的俏丽丫鬟,忙笑了笑“这位姐姐有什么事?”
挽香走上前来,交给她一块黑黝黝的极光滑的石头,笑道“这个东西你先收着,等上轿的那一天要带到府里来。”
许绣氤看了看,见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一面刻着一个“沄”字,另一面刻着一个“远”字。
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诧异道“这是韩府的规矩吗?”
挽香笑道“是,你可别忘了。”
涟漪微皱的湖水边,沿岸杨柳成行。韩静枝轻提裙摆,沿着洗刷得洁净光亮的青石小径匆匆走向柳荫深处。
小径尽头,一座巨型的白石假山呈现眼前。她伸手抚了抚鬓边的青丝,那张从韩夫人身边离开后一直阴沉着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笑容。
她低下头钻进假山,熟练地拐过两三个弯后,伸手在一块平滑如镜的石板上轻轻敲了三下,石板开启了一道门户,从里面伸出了一只纤柔白净、风姿动人的手,把她拉了进去。
假山里面竟然隐藏着一间小小的屋子。
昏暗的屋子里并未点灯,韩静枝仅能借助着从石壁上几道缝隙间漏进来的些微天光,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形轮廓。但这已足够了,她眼中的笑意更深。
一个锦衣少年长身玉立,虽然看不清相貌,但他那清瘦而不尖利的脸庞、下巴有着几乎完美的弧度,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秀丽而不柔弱,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韩静枝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抚他的脸,语声里带着她这个年纪不常有的娇柔“你等久了么?”她笑着解释道“我刚从大嫂子那边过来,我这个大嫂是越老越糊涂了,我要不事事去盯着点,还得了?”
她忽然哼了一声“谁知她今日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还是把我气得够呛。”
她的手顺着他滑腻的脸庞,往下摸到了肩头。锦衣少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叫你找的东西,还是没有眉目吗?”
韩静枝脸色一变,翻了翻白眼,幽幽说道“你就只惦记着那点东西,几时关心过我?我跟你说的话,你可曾有一星半点往心里去?”
锦衣少年放开了她的手腕,却顺势握住了这只手,温柔地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何曾不关心你?我若是不关心,怎会在这个闷死人的地方等着你,等得望眼欲穿。”
他叹了口气“我只怕你不来了,一脚蹬了我。你知不知道我会有多么失望,多么伤心?”
韩静枝的目光也变得很温柔,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想起家中那个虽腰缠万贯却脑满肠肥的丈夫,不由更加嫌恶。
她柔声道“我知道你很乖,但我对你也是实心实意。你说的那东西我已到处都找遍了,但就是没有。不如你再说一遍,看看我是不是记错了。”
“好”锦衣少年沉声道“那东西是一本淡灰色镶银边的绢书,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