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提着东西走得飞快,似乎是走晚一步,就有人要把他们捉去一样。
“外头的药铺,是都关了吗?”郭公主靠在车厢里,声音懒懒的。
蓝褪的事,已经让她跑得身心俱疲。
跟着去的婢女回道:“如今许多药铺里的药都卖空了,药材市场外地的药贩子听说了青城的事,也不敢来贩药,所以药铺关张的越来越多,大夫也不敢在药铺里坐诊,生怕又被抢去了,现在逮大夫,跟逮贼一样,弄得大夫也是人人自危。”
“药铺关不关,大夫走不走,跟咱们关系都不大了,青城稍稍有些名望的大夫,咱们都已经请过了,给再多银子,他们也开不出有用的方子。”
“还请公主宽心,或许……有一日这瘟疫就好了呢。”
“终有一日,瘟疫会过去,青城还会像以前一样,安安稳稳。可瘟疫哪一天过去,谁又知道呢?褪儿能等到那一天吗?他不能。”想到蓝褪,郭公主十分伤感,又进了一次宫,这一次,皇帝也跟她摊了老底,皇帝的屁股也快着火了,哪里还能管得了蓝褪的事?神医不会天降,如今怕是真得自求多福了,哪里有什么福呢。
车帘翻飞,迎面来了一辆独轮车。
独轮车用草毡子盖着,一个面上裹着棉布的男子躬身推着独轮车一顿疾走,行色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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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草毡子下装得东西很满,整个独轮车看上去晃晃悠悠,十分沉重。
“这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冒死出来?”
赶车的小厮忙道:“回公主,他不是做生意的,他是送尸体的。”
“嗯?”公主骇然。
什么时候青城送尸体需要车拉了?需要一车装这么多?如果这独轮车上装的是尸体,那说明,这一辆车少说装了好几具。
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谁敢这么做,衙役都得先把他给抓起来。
“这人是官府花银子请的,像这样的人,青城现下有二三十个,专门推尸体去焚化场烧,都是一些得了鼠疫的人。以前是衙门里的人管这些事,现下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已经管不过来了,所以临时招了一批胆大的,不怕死的来干这个,听说干五天,便可得一两银子,这可是卖命的活。”
正说着话,便听到“吱”一声,独轮车停了下来,那草毡子滑落下去,跟草毡子一块滑落下去的,还有一具尸首。
那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面色发青,七窍出血,瘦骨嶙峋,胳膊向前伸着,眼睛瞪得老大。十个指甲缝里,都是血肉。
那尸体发出一股难闻的,腐朽的气味儿。
风一吹,气味儿飘散,郭公主闻了一鼻子,差点儿吐出来。
她身旁的婢女虽胆子不算小,可一次见这么些尸首,她也是头一回,这些狰狞的尸体,惨痛的死法,吓得婢女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郭公主扫了一眼那些尸体,心里愈加悲伤。
这都是得了鼠疫死去的人。
她的蓝褪,也染了鼠疫,如今正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他吐的血,已经染红了床单了。
推独轮车的人将车子支好,弯腰将地上女人的尸体抱起来,重新放回独轮车上,又把车上的几具尸体整了整,将草毡子盖好了,推着独轮车往前走。
他搬起那女人的尸体,就像扛了一袋米,一袋面一样从容不迫。
或许,是干这样的事干多了。
长信侯府的小厮赶紧抽了几下马鞭,离这独轮车远一些。
沿街的铺面差不多都关了,下了板子,把门口堵得死死的。
那些走来走去在长街上卖糖葫芦的,卖芹菜西红柿的,卖梳头的家伙的小贩,都不见了。
以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