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起了,可怜可怜吧。”
“外头搭了粥棚,如果各位没有喝饱,还可以再去打一碗,不限次数,管饱,每天熬两锅。”
“知道掌柜的好心,可是家里还有小的,小的嗷嗷待哺,病重的爹娘又起不来床,米粮已经快要断绝,所以来弄点米。”
“想买多少,价格公道。”
“为了给爹娘看病,已经花光了银子,下顿饭也不知道在哪里。手上只有几个铜钱了。”那人摊开手,七八个铜钱在手心里躺着。
掌柜的拿个瓢装了一瓢米给他:“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光景不好,我们的店也难以支撑,不如你们去别的地方转转,看看有没有活路。”
“饿的就要走不动了,肚子里没有东西。掌柜的给点米面,我们不为自己的嘴,只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掌柜若肯接济,等年景好了,一定双倍奉还。”
“好说好说。”掌柜的陪着笑:“各位捎等等,我这就打开一袋新米给你们装上。”
“掌柜的大恩大德……做牛做马无以为报。”几个人提着口袋跪了下去。
“掌柜的……”一个半大小孩风尘仆仆的跑进米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足足灌了一瓢水,才喘着粗气道:““掌柜的让我去搬救兵,我跑到衙门里去,照掌柜的原话,说有刁民要抢咱们的米,可是衙役拦住了我,说周大人在睡觉,没有功夫管我们这等芝麻粒大小的事,让我赶紧滚,我多说一句话,衙役就抽刀要剁我头……所以我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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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四宝,你是要害死我唉。”掌柜的点着四宝的脑门,一面给米铺里的几个人陪不是:“这伙计小,不懂事,他都是瞎说的,并不曾让他去请衙役。”
显然四宝的话惹怒了几个人,他们扒开掌柜,拿起口袋就开始装米:“我们虽然无耻,想跟掌柜的讨点米救命,可掌柜的你也忒不仗义,若说不给,咱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你不该两面三刀,哄着我们,又偷偷让人叫衙役来,这不是要毁兄弟们吗?既然这样,咱们也不客气了。”
几个人装了满满几口袋米,临走了又多扛了一袋子黑米扔在肩上。
掌柜的心疼的跺脚,可也不敢追上去,只能拍着伙计的头道:“造孽噢,说了让你偷偷去请衙役,偷偷的去,你倒好,你这个不成器的,跟了我这么久,没学到一点儿城府。”
“掌柜的,不单单是我们,前街的面铺也被抢了。”
“嗯?”
“好些人进去抢面粉,面铺里的面粉被抢空了,掌柜的坐在台阶上拍着腿哭呢。”
“民风彪悍,民风彪悍啊。”米铺掌柜叹了口气,活了几十年,哪见过这等局面?
看这伙人的样子,是恨不得把粮铺掌柜的都抬去煮了吃啊。
马车沿着护城河疾驰,天阴,光线沉沉,长如绸带的护城河奔涌着,水也是灰的。
常年漂浮于河面上的花船已经不知去向。
沿街的青楼妓馆不复先前的盛况,因为瘟疫,伤亡惨重,又有多少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出来喝花酒呢。
所以姑娘们也不必站在门口卖笑了。
以前生意好,一天能接三四个客人,高矮胖瘦各种口味都有,门外还有排队的,如今却闲的,三四天摸不着一个男人,你说气人不气人。
谁能想到,青楼的花魁娘子这辈子也有逮不着男人,空有一身武艺无处施展的时候?
难得姑娘们清闲,一辈子也难找这样的好时光,于是结伴而行,站在护城河畔丢饵料喂鱼。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莽汉,冲出来就抱着姑娘啃,姑娘们虽见多识广,可也都是收钱的,突然蹦出来一个生啃的,多少有些意外。还是要假装不情愿的:“来人啊,非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