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相家真是对承昭帝一片忠心,牌位刚丢,她们就补上了。”汤小娘邀功似的,把暗格里的牌位搬出来,搬到阳光下,以便皇上看得更加仔细。
两个牌位。
一个上面刻着“宣国国泰民安千秋万代”,一个上面刻着“祈福相果心无病无灾菩萨保佑”
汤小娘不大识得几个字,只是捧着牌位邀功。
皇上盯着两个牌位,许久未说话。
相遂宁抱着蓝宁,跪倒在一片白菊之中。
风轻云淡。
几只小鸟落在白菊上。
“回皇上,这两个牌位,本是我们相家供奉的,其中一个,是祝祷宣国,另一个,是希望果心他平安健康,如今他身为武将,难免打打杀杀,我们不放心,为他立了生牌,只是希望他平安,能为宣国,为皇上多多效力。在外面供奉这两个牌位,怕惹人误会,所以才在暗格里供奉,不料却还是惹来了非议。还请皇上明察。”
暗格里的牌位,跟汤小娘告发时呈上去的两个,刻的内容,完全不同。
“这牌位上的相遂心,听名字,跟你相遂宁倒是出自一脉的。”皇上还有疑惑。
“当初相果心是叫相遂心来着,只是后来母亲不能料理孩子,把他抱去给汤小娘养着,小娘不想让人知道果心是大娘子生的,跟我是一母同胎,所以父亲便干脆把名字给他改成了相果心。”
“是这样吗?”皇上望向相大英。
相大英赶紧跪下:“臣女说的,句句是实。”
相遂宁抱着蓝宁跪在一片白菊之中,白茫茫的菊花,一片一片,弯弯曲曲。
蓝宁抱着怀里的菊花,嘤嘤嘤地,蹭着相遂宁的脖子。
小佛堂里的檀香,悠悠飘散出来。
搜查无果。
皇上只得等着陵墓那边的消息。
陆御等人到陵墓的时候,郭琮正躺在石床上打盹儿,宽敞的陵墓里,有不少穿着灰衫的人,也有附近庄子上的一些粗布农妇。
这些人在陵墓里直接摆起了长龙。
有的在卖梨子,有的在卖桂花糕,有的推车卖糖葫芦,也有的吆喝着卖炒凉粉。
有牵着羊晃悠的,有牵着牛看病的。
缕缕白烟从陵墓里冒出来,那是有人在蒸馒头。
这简直是一个集市。
热热闹闹。
来往行人或买或卖,不知有多惬意。
郭琮吃了个肚圆,被官兵喊起来的时候,他还在迷糊:“哟,这不是陆太医吗,听说如今都是太子了,怎么太子来赶集?”
陵墓里熙熙攘攘许多人。
“他们在陵墓里做什么?”陆御不解。
几个官兵架着粗布衣裳的农妇跪下来,吓得那些人直磕头。
“我们是离这二三十里庄户上的,我们这边穷,山多,没什么赶集卖货的宽敞的地方,大皇子好心,说陵墓不用白不用,让我们在里面叫卖,换些银两。”
“来这买卖东西的,都是附近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都是庄户人家。”
这么些人,不像是撒谎。
郭琮醉醺醺拿起官兵的刀,刀很重,他拿不起,刀就落在地上。
想当年,他也有一身武艺。
如今提刀都费劲。
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皇上也只是派人去,把郭琮训斥了一顿,说他不识好歹,不懂规矩,竟让人在陵墓里摆摊子,不是让人耻笑吗,又听人说,郭琮如今连刀也拿不起了,颓废的很,皇上也只是淡淡道:“拿不起便拿不起吧。有时候会的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汤小娘告密不成,被关进了小佛堂里。
皇上的旨意,汤小娘是相家的人,由着相大英处置。
毕竟有相嫣这个孩子,相大英并未把事情做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