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指尖碰上微微干燥的唇,一触即分。
祁炎了一瞬的恍神,强撑住身子,将她背更稳些,沉沉道“嗯,会事。”
知过了多久,久连纪初桃都撑住饥渴,浑浑噩噩之际,他们总算看了来自密林尽头的曙光。
“三殿下在!”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大声叫道“项统领,找他们了!”
项宽……
是大姐的来救他们了么?
纪初桃脱力地伏在祁炎背上,『迷』『迷』糊糊睁眼,只觉光线刺眼,一群模糊的影涌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将她接了下来,抚上早就备好的担架之中。
“她脚踝伤,轻些……”祁炎的声音哑可怕,好像远在边,又好像近在耳畔。
随行而来的太医满脚泥泞,提着『药』箱就地诊治。
纪初桃神志模糊,仍努力睁眼,越过拥挤侍奉的群搜寻祁炎的方向。她知道祁炎比她更累,更需要照料……
高大的年依靠在树干上,垂着头喘气,凌『乱』垂下的发丝遮挡了他的眼睛,看清神『色』,唯嘴唇白可怕。
他像是完成了夙愿似的,身子缓缓滑下,撑着湿冷的地面坐下,而后呛咳一声,嘴里喷洒出的点点鲜红刺痛了纪初桃的眼睛。
“祁炎……”
他唇上血。
纪初桃倏地瞪大眼,拨侍奉的禁军和太医,滚下担架唤了声“祁炎!”
可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声音也细一掐即断,众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慌『乱』地扶起她,试图将她重新放回担架上。
他们说了什么,纪初桃一字都听清,耳畔一阵聒噪的噪音。她红着眼,用尽全身力气推太医的诊治,一字一句道“本宫命令们……救祁炎!”
众才发现,独自靠在一旁的祁炎似乎比纪初桃更为严重。
太医前查看了一番,而后倒吸一凉气“祁将军……怕是胸骨都断了,竟撑了么久,知断骨无扎入肺腑。”
听话,纪初桃恍然难怪昨夜他肯脱衣裳,难怪他让自己陪他说话……他需要分散注意力,想肺腑中灼的疼痛。
纪初桃又急又悔,眼前一黑狠狠栽了下。
……
再次醒来时,纪初桃已经回了自己的府邸。
面对侍婢哭肿的眼睛,她睁眼的第一句话便是“祁炎呢?”
“祁将军已无大碍,在杂院中歇着呢。”挽竹吸了吸鼻子,更声道,“殿下都昏睡了一一夜了,多先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
纪初桃隐约记昏厥前太医说,祁炎的胸骨断了,怎么可能没大碍?
她放心,掀被褥强撑着下榻,咬唇道“伺候本宫穿衣,本宫要看看他。”
宫婢轮番劝说她先躺下休养,但纪初桃执拗肯,宫婢们没法子,只好依她所言。
纪初桃脚疼着,坐着轿辇了杂院门,说什么也肯让侍从跟着进。
她多话想对祁炎说,想让别在场。于是便挥退侍从,自己瘸着腿,扶墙一点一点挪至祁炎的房门前。
祁炎的房门了一条小缝,未曾关紧。纪初桃从缝中窥探了一眼,未曾见祁炎的身影,想着他应该在里间榻上躺着,兴许昏『迷』未醒……
便定了定神,伸手轻轻推门,一跳一跳地蹦了进。
而后一愣。
里边靠窗的小榻上,祁炎赤着上身,正低头给自己胸部缠绕绷带。淡薄的春光透过窗纸洒在他的身上,镀着一层暖玉般的光泽,也照亮了他脖颈上悬挂着的黑『色』墨玉……
和梦里一模一样的,黑『色』兽纹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