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赌坊的生意,而且许多码头和地下的生意他都有份。
符老板是个中年人了,头上已成地中海,仅有的几个头发也立了起来,露出了比常人高出一倍的发亮额头……他大腹便便的深靠在太师椅上,身子把椅子给挤满,因此他哈哈大笑的样子,很像个弥勒佛。
私底下符老板和钱家两兄弟其实不怎么合。
钱莱坐上西门县守备的位置之后,钱燕也野心大涨,不再拘泥于酒楼和风月之地的生意,反而想从符老板的盐、赌坊生意,甚至码头和地下生意里分一杯羹。因此隔三差五就去找符老板的麻烦,只是这层窗户纸谁也没捅开。
钱燕是个精明的商人,白手起家,当初从一个小小店小二做到老板,又靠着自己的头脑垄断了西门县酒楼的生意。
但他不像别的一些有钱人。他并不认为自己拥有的资源就必须给儿子,因此对于钱踆一向放养,长成什么样全靠造化。
所以自己儿子被人踹两脚,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作为父亲,自己儿子被打必定生气的,再者他也怕是背后有人来砸场子,比如眼前这位符老板……所以弄出大阵仗,扬一扬他们钱家的威名。
然而谁想到?就真的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作为这么大人物,若还是计较,真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人不都是这个样子么,大同小异,大恶大奸心中冷如冰的人还在少数……而且即使是大恶大奸的人也还是讲人情的,否则顶多只是小恶小奸。
有点头脑的大人物都不会拉下脸和一个半大孩子过不去。
这尴尬的场面中符老板的笑声,引起了不少人的笑声。
符老板的笑,是告诉钱家两兄弟,自己不会无聊到雇佣一个半大孩子,还去闹一个不出半点波澜的场子。
就连钱燕也转过脸去,忍不住半笑佯问以掩尴尬,“老符为什么笑?”
“我笑这孩子,看他这神色,总觉得好玩,没见过这样的。”
符老板捋了捋头上的几个毛发,把脸望向了钱莱,开玩笑道,“钱守备,我看这孩子是个军人的料子,不如你收了他吧。小孩子小打小闹的,何必闹这么大的阵仗。”
钱莱是个军人,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小士兵爬上了西门县守备的位置,一向血气方刚,性情中人。
如今他看这莫小河这冷峻的面孔、淡定的神色、匀称的身材、健壮的手臂、步履生风孔勇有力……倒还真是个军人料子。
因此被这么一说,他倒还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出动了自己用来守城的五百军队,还仅仅是去对付一个半大的孩子,说不过去了。
“程老将军你怎么看?”
钱莱没有理会符老板,而是看向了莫小河背后的程将军,“我知道你还在因为我动用军队抓人而生气……但如果是你侄子被打了呢?恐怕你也会扛着剑上去拼命。”
一般情况下若是作为上级这么和下级说话,下级一定会连忙鞠躬行礼,然后抱着拳头毕恭毕敬,最后来上这么一句“钱守备言过了,将军您英明神武,在下何敢生钱将军的气。”
但程将军毕竟不同。
他大半辈子都守在边疆,那种艰苦的环境下,他脑海的神经已经习惯了紧绷着,也习惯了刀光剑影、水里来火里去的生涯,而不习惯作为军人却身处安逸,更不懂那么市侩的东西。
所以程将军的确是生着钱莱的气。
程将军也一直认为自己侄子被打是该生气,但生气的时候顶多自己上……不应该派出军队。
军队是被国家养的,是为疆土而战的,是守护一方百胜的,不是因为一己之私便派出去对付农夫的。
程将军是个直肠子,上前答道“在老夫看来,莫小河冷静而孔勇,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的确适合当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