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的领导关系,错乱复杂,陈恒也不便多说,但即使这样,他透露到这般程度,也足见已经把张锐当作自己人了。
“嗯,确实是不容易啊,这种能改变整个城市在很多年以后的生存方式的大事确实是需要非常人的魄力,如果万一弄砸了,这可就是无法饶恕的罪过,但弄好了,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人,或许在他任期期间全身心的去搞,待到项目成熟了,开始出成绩,往回收钱的时候,却被调任或者退休了,这无疑是一个官员无法掌控自己仕途最大的悲哀,所以,很多当官的,都只看眼前利益,不会顶风作案,去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大多数人都是顺杆爬,出了问题也可以拖鞋责任,有了功绩和利益同样不会少拿,官场之道便是社会之道,深啊!”
张锐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快两斤茅台,实在是醉意横生,双眼通红,脑袋微痛,但跟陈恒聊起了这样的话题,他也刹不住了,对人性对社会的评判和思考,张锐向来有着自己的见解,他也迫切需要一个敢说真话的人,彼此将心得交流,将憋屈共享,将抱负纰漏。
听了张锐的话,陈恒有些小意外,没想到张锐小小年纪,且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村官,就能参悟到这些,悟性确实是高,对整个社会的本质吃的很透,是个可造之材。
“没办法,社会如此,没有人能改变,几千年的制度都流传下来了,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陈恒颇为无奈的说道。
“其实,也是有办法的,关键看领导的决心,所有的罪恶根源都源于腐败,如果消除了公务员的特权,一切都将转变!只是,这件事干起来非常非常难,而且周期恐怕要很长很长,才能彻底改变世人对当下社会所有根深蒂固的看法。”
既然话说到这了,张锐索性也说点自己的心里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找不到发泄的机会,“你看,我们常看新闻,哪里又出食品安全问题了,哪里的奶粉又害人了,哪的烧烤,罐头,有问题,哪个饭店用地沟油,哪个大桥又坍塌了,哪个楼又倒了,什么又出假货了,什么又弄虚作假害了人了。”
张锐的话也引起了客厅里巧曼的注意,她又重新回到餐椅前坐下,认真的听张锐说了起来。
“对啊,现在什么都有假的,社会太乱了,我在德国的同学说,他们那里从来就没有假货那一说,而且发现了什么出了假,销售商和厂家都将判刑的,而且罚款特别特别重,几辈子都赔不完。”
巧曼说道。
“别打岔,让张锐说。”
陈恒专注的说道。
“这些害人的事,一切的根源就是贪污腐败,如若没有那些公务员,那些领导设置的层层关卡,层层收钱,不给钱就不给办证不给办手续,不给上架销售,不给铺货,这么多手续下来,现在本就竞争激烈的饱和市场,卖家还能赚到多少钱?面对飞速增长的物价,房价,他们能做什么?想要生存下去,还清银行贷款,想要让自己的孩子上的起学,看的起病,就得弄虚作假,原本一件商品需要一块钱的成本,只能去花五毛甚至是三毛钱包装,而这点成本钱能做什么?只能把商品的表面做好,确保销售以及头几次用的时候不出问题就可以了,长此以往,质量自然是保证不了,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恶性循环。就跟现在用血脖肉做烧烤串子的一样,他们每天晚上过了七点都会去菜市场把肉摊上那些卖肉剩下的“残品肉”,边边角角,死猫烂狗都收来,然后用绞肉机绞碎,最后扔到老汤里,抹上羊油,侵泡一夜,第二天再用钳子串起来,就成正宗羊肉、猪肉串了。烤的时候放上大量的调料,自然当时是吃不出味道来,而且也不会出现什么食物中毒的事情,但这些脏东西吃到人体内,它其实就是慢性自杀,它在一步步蚕食人的抵抗力,人的五脏六腑,长期以往,再健康的人也会垮掉。而这些烧烤摊主就容易吗?他们要面对巨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