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威岂不是干爹干娘的仇人?
想着与干爹的缘分,与他的融洽相处,不由得万分感慨。
若她在白府,能感受这样的天伦之乐,该有多好。
如今爹爹被罢官,不知他的心情如何,是否能看得开,娘亲身体怎样了,她得赶紧回去看看他们了。
想着想着,安神香也太给力了,白初玥终于打着哈欠,侧身正想睡去。
耳贴着枕头,却听见隐隐传来哭声。
高山空旷静谧,即便一根针掉地,她也能听见声音。
那哭声虽是来自远处,即便细若蚊蝇,白初玥还是隐约听见。
她不由得起身,哭声传自后山,她循着哭声无声无息的飞去。
若是常人,轻功再好再小心,走路也会踩着沙土树叶发出轻微的响声。
但白初玥是例外,她会飞,即便是王蛟有高深莫测的轻功,也不如她。
哭声传自干娘的坟茔,白初玥飞过去,依附在一株树上,月光下,只见干爹抱着墓碑痛哭。
暮秋已尽,初冬来临。
高山之夜,寒风萧索。
山间花木,虫声唧唧,听着风声,虫声,哭声,催人泪下,令人愁肠百结。
白初玥忽然感觉不对,她睡下时外界也没下霜雪,怎么这坟茔附近的花木,都似乎覆盖着一层薄霜呢。
是什么令这里的寒气变得特别的重?
耳听得姬衍又哭道:
“香蜜儿,我把狼群都杀光了……你不要害怕哦。你可知道,我每次想到你被狼群分吃啃噬,只剩一副白骨的画面,我的心都碎了……”
原来,干娘竟然是被狼群分吃而死。
太惨了!
怪不得干爹哭着说干娘死得好惨!
白初玥虽没亲眼目睹,但想到那画面就毛骨悚然。
而作为他夫君的姬衍亲眼目睹爱妻被狼群分吃,啃噬得只剩一副白骨,如何不痛彻心扉。
怪不得他在妻子的墓地旁居住,守着爱妻的一缕香魂。
深情如许,实在是好男人。
那如此说来,干娘并非被百里虎威灭族屠城而死,而是被狼群吃了。
姬衍哭得肝肠寸断,周围树木的寒霜就随着他的哭泣而加重。
莫非这些霜雪是姬衍的哭声而生发的?
听说过有女子为了丈夫哭倒长城,却还没听过有男子哭妻子坟,附近的树木皆染霜雪的。
这该是多心酸啊!
白初玥不知何故,心中一酸,眼泪也簌簌滚落。
香蜜儿?
好甜蜜的昵称哦。
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想来这些年,姬衍都会在惨淡的月光下愁苦,午夜梦回,都会在灯下思念他的爱妻。
可惜爱妻就像梦里悠悠飘去的一朵白云,无处寻觅。
白初玥刚想离开,便听姬衍又轻抚着墓碑,一如抚摸着他的爱妻,边哭边道:
“香蜜儿,你看到了么,咱们的女儿,长得多好,多漂亮……”
白初玥心道:干爹又跟干娘夸自己了,干爹还真是,得了个干女儿,兴奋到睡不着觉呢。
便听姬衍又悲又喜道:
“她的眼眸多像你,不,你们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一样的清纯干净,世间上再也找不出那般干净的眼眸了。
当年我见她第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咱们的女儿轻尘……
今日,咱们一家终于团聚,得享天伦了,你在天有灵,可也安慰?”
这次,姬衍的哭声,似乎是喜极而泣,并不似之前那般痛彻心扉。
白初玥心道:
不对啊,干爹这说的不是自己吧,听他言下之意,他一早就认识他的女儿呢。
一转念,她又推翻这个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