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好?
王蛟缓缓摇头,一脸沉思,仿佛也在思考国师到底是怎样的人。
“说老实话,我至今,还看不透他。”
“……连你都看不透他?”
“说他巧言令色吧,他只是能言善辩,且做起事情,滴水不漏,我每次都捉不到他中饱私囊的把柄。
说他谄媚惑主吧,他对皇上又不卑不亢。但偏偏是这不矜不伐,反而更加讨得圣心。”
“你和他较量过?”
“暗中彻查过,但没有抓到什么,甚至连他窝藏脏银处都没找到。他来自哪里,有什么家眷,就更加没查出来,仿佛他就是一个无主孤魂。”
若国师果真是那个恶魔,那他的钱财,是否都花在了她身上,又被自己拿去救济了凤凰亭那些流民。
这可是王蛟始料未及的吧?
“这个人很可怕。”她淡淡道,“老奸巨猾,深藏不露。”
“确实。”王蛟默默点头,“一个通透的人不可怕,但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才真正的可怕。”
“这样可怕的对手,你岂不对他恨之入骨?”
“说真的,虽有憎恨,却也存敬佩。”
“敬佩?”她又有些大惑不解。
“爨颜独来独往,虽然撺掇我父皇修仙,中饱私囊,却并未与朝臣结党营私,亦未见残害忠良和殃及老百姓之事。”
“……那这个国师,并不算十恶不赦的恶魔?”她仿佛是说给自己听。
王蛟又点点头,继续道:
“对他的评价,好坏参半吧。早年他只顾大量敛财,许是早已蛀空国库,他自己富可敌国了,以致突发善心。
遇上社稷民生大事,比如洪涝干旱或者饥荒,他也会劝皇上抓紧督办,或筑堤防洪,或修渠引水,或开仓放粮。”
“他突发善心,是何时开始?”
“大约……七八年前吧。就这一点善心,算是我敬佩之处。”
七八年前?莫不是找到自己给他生儿子了,他想为儿子积点阴德,才突发善心?
白初玥正在思忖,王蛟又道:
“还有一点,他即便算是大奸大恶,却是对我儿子很好。”
“……他对你儿子很好?”白初玥沉吟道,“他是想巴结你,或者巴结皇上吧?”
“说巴结,那就错了。爨颜这个人,连对父皇都不卑不亢。
他对父皇说我儿子是父皇的小福星,让父皇务必好好对待我儿子。
而他自己,只要有时间,就会去看望我儿子,对他谆谆教导,就像我师傅当年对我那般。连我儿子,都管他叫国师姥爷。”
“国师,姥爷?”白初玥听得有些有些晕乎乎,“他的女儿是……”
“不是不是,爨颜根本无儿无女。”王蛟见白初玥搞错,以为不悔的生母是国师的女儿,“不悔本来是想喊他国师爷爷的,但爨颜觉得如此冒犯了皇上,遂让不悔喊他国师姥爷。”
“他大可以让你儿子喊他国师,为何要加上姥爷俩字?”白初玥还是有些晕乎,“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都被你说糊涂了?”
“我也不知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何对我有偏见,却偏偏对我儿子,好得不得了。”王蛟笑了:“所以我说,到如今还没看透他呀。”
“有机会,你带我会会那国师,好不好?”
白初玥话毕,见他似有诧异,又解释道:
“毕竟他从前曾经举荐过父亲,如今又这样对我父亲,我想知道他到底搞什么。”
若他真的是那个恶魔,明知道这层关系,不应该对爹爹落井下石啊。
“本来你父亲大不了就是降几级,若不是他爨颜极力阻挠,群臣都附议他,你父亲怎至于被罢免!”
白初玥见王蛟有些气恼,遂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