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而过的时候,会不会露出破绽;进去之后,孙大树会不会接应……这两件事情,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嗯?”那安保队员突然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身上的酒气甩开,忽地瞪大双眼,朝着姬霄看去,吓得后者的步伐都停在了半空。
“怎么……了?”姬霄模仿着庄风的声线问道。
“原来是医生……?没事了……我再吹会儿冷风就关门,醒醒酒……”那安保队员确认来人之后,瘫倒在了墙边,靠着墙几乎就要站着睡着了,而姬霄,也是默默松了一口气。
好险好险,还以为露出什么破绽了,想到这里,姬霄抬起了一只手挡在面前,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变换下一副面孔。
要是遇上了工作人员,无论变不变,都很难圆过去。
姬霄就这么怀揣着紧张情绪,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精神病院内部。
幸运的是,孙大树虽然先前陷入了莫名的沉默,可办事还是颇为可信——他快步走回牢房的这一路上,果然没有看见任何人,回到比起病房更像是监狱牢房的单间病房时,床上果然放着衣物篮,篮子里面是一份崭新的病服。
这次坐下来,坐在铁床的边上,姬霄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松软下来:不只是因为先前处于一个紧张的境地之中,硬要说的话,可以算是借着这个契机,一股脑地把骨子里的所有紧张和疲倦,都有些撒泼地发泄出去了。
撒泼的不是行为,而是刚才处事的态度——也正是因为从心态上就开始放松了,他才能得到真正的放松。
“好快的速度。”他对着衣物篮赞叹一声之后,拿起了那件衣服扬了扬,准备立刻换下自己身上这套显眼的黑色礼服。
结果,刚拎起那件病服,一道纸条慢悠悠地飘了出来,落到了地面上,上面似乎还写着些什么字。
什么东西,是孙大树的来信?想到这里,姬霄往背后瞥过一眼,见庄风似乎还没进来,飞快捡起那张字条之后,拆开读了起来:
庄风知道你外出。
抱歉。
小心。
上面就只有这三行小字。读完之后,姬霄满不在意地将纸团揉成一个球,趁四下无人,丢进马桶里面冲走了。
庄风这个神经质的家伙,生性多疑,能够想办法打探出此事也算在姬霄的预料当中;更不如说,他心底其实暗暗希望对方能够尽早发现——这么一来,就可以在最悠闲的时候优先处理这件麻烦事。
先前故布疑阵,先是用身体和言语乃至表情的各种微小细节,演了一出戏,让庄风相信自己与他所经历的事情完全无关的局外人;又在临走时留下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装出一副自己知道内幕的样子……就光是这里面的道道,就足够那庄风琢磨好一阵的了。
不过这也就是个开始,想要摆脱这个麻烦,肯定还要想办法和他达成共识,或者……彻底做个了断……
或许,能够借助穿梭时空这件事,想个办法逼疯他?姬霄在心底暗暗想道。
换上病服之后,他将黑色礼服扔进衣物篮,藏到了床底下;再次看向楼上的时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抹土黄色中有着零星白色的衣摆。
那是庄风——如此滑稽可笑的装扮,除了刚才被自己摔倒在泥地里面的庄风,再没有其他人了,姬霄在心底有些好笑地想道。
这么说起来,庄风路过大门那安保队员身旁的时候,后者的酒有一瞬间都快被吓醒了:
刚刚才看到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医生”从自己身旁走进病院里面去;这才没过几分钟,怎么又来一个白衣……不对,怎么又来了一个脏兮兮的?
虽然心底疑惑的很,可那安保定眼瞧去,确实是自己记忆中的那张脸……这么想想……硬要说起来的话——刚才那张脸的脸色,是不是比这张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