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的机造房三人中,其实没有一人在认真听。
既然说到底还是用人魂注灵,而且是用剑师之魂注灵,那实在是没有什么听下去的必要了。
机造房既不可能干出这种残忍的事情,也找不出那么多脑子不好使的匠人。
毕竟进厂都是为了恰饭,谁是为了送命啊!
李明初已经拿出书册,一直在假装认真记录,但从江越的角度分明看到他在纸上写的根本不是云束所说的内容,而是就着云束的话头在纸上编打油诗。
云山铸剑有六诀,
炼成积雨比莫邪。
若问两剑谁能胜,
它死一人我死绝。
江越看着他写的诗,脸上实在绷不住笑容,悄悄在茶几下碰了碰林霖的手,示意她一同来看。
林霖看完,脸上的神情也是登时扭曲。
要说李明初虽然表面上看着一副世事看淡波澜不惊的样子,但从小的市井经历还是让他心里保留着一些混不吝的性格,用江越的话来说,这属于蔫儿坏。
表面上看不出来,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损你。
积雨剑用人魂铸剑的事情刚刚坐实,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纸上编排人家了。
李明初写完,满意地抬头念了两遍,这才注意到江越和林霖的目光,他有些尴尬地合上本子,正好云束已经说完了铸剑的经历,便顺势恭维了起来。
“剑庐中的剑师愿意以身祭剑,这等觉悟实在是让我佩服不已,想必剑师的英灵只要能在剑中一日,这用剑者便能有一日的安稳。”
江越听了他的话,心里暗暗好笑。
还得是你啊,阴阳怪气有一套的。
这不就是说反话吗?不就是说用剑的人怨魂缠身不得安宁吗?
还安稳,能睡着都够呛。
但云封和云束听来,这确实又是恭维,毕竟这云山剑庐的铸剑师脑回路都有些不同常人。
“明初此言谬赞了,我云山剑庐的剑师,一生以铸出绝世神剑为追求,舍身取道一向是毫无畏惧的。看几位的来意,绝圣门似乎是也想铸剑?”
李明初看了一眼江越,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回答道:
“确实有铸剑的想法,但现在还不得其法,故此才特意登门请教的。”
“哦?敢问是何处不解?”
“还是注灵一事,我们也想造出灵剑,但又没有云山剑庐这样的剑师,所以始终无甚进展。”
云封听了他的话,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
“若是如此,那确实是无法可想,自古铸剑,只要有剑灵,大多是剑师以身祭剑的,这既是牺牲,也是奉献,奉献与一生挚爱的事业。恐怕绝圣门现在,还是缺了些愿意为绝圣门牺牲的匠人…..”
江越眉头微皱,云封这话说得就不算好听了。
不仅抬高了他们云山剑庐,还明里暗里贬低绝圣门,暗示绝圣门人心不齐。
一时之间,李明初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几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停顿了片刻,江越实在看不下去,开口说道:
“机造房铸剑一事,反正也不急在一时,既然云山剑庐的方法我们学不来,便暂时不学了。无论如何,还是感谢剑主此次招待,也感谢云束师傅倾囊相授。”
李明初一同拱手,打算终止这个话题。
他此次来云山剑庐之前,其实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会是这种结果,现在只是将心里的想法印证了而已。
但没想到,云束似乎是说得入港,听到江越的话非但没有停下话头,还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
“江先生,咱们也不是矫情之人,有些话开诚布公便说了。以身祭剑,这本是一名剑师要成就绝世名剑的必经之路,从长远来看,剑师的性命相比起一把能杀敌千万的宝剑,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