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它喝了吧,就算……就算元白求您了,先喝了她再说。”
尤氏嘴唇颤栗,终于笑了一笑,说道:“好孩子。”
说完,凑头过去,一口一口的喝着川王送来的药。
“三殿下……”
人群中响起不小的唏嘘之意。
“这般怀恩之人,真是世间少有啊。”
“唐恒夫妇当年能授业川王,如今看来是积福的事啊。”
“三殿下当真忠孝啊,都这样了,还敢来。”
听着他们这样说,马上的匡王深觉不妙,驱马前行几步,到了那囚车之前,看着那母慈子孝的一幕,冰冷道:“老三。”
川王充耳不闻,直到将那药都喂给尤氏,才说道:“二哥,既然事情已定,就连这最后一丝报孝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你这样惺惺作态的给谁看。”
匡王话虽如此,心里却百感交集,似乎也有些羡慕,这样的浓烈的情谊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过。
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人。
“是想博民心吗?”匡王道。
“二哥错怪我了。”川王深吸一口气,“我只不过是想来送师娘最后一程,算是成全了当年的授业之恩。”
说完,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囚车里的尤氏拱手,随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利落的跪了下来,俯首下去:“师娘。”
此举一出,百姓哗然!
堂堂一国皇嫡子居然当街给一个罪妇下跪!
匡王眼底大骇,看了看四周骚动的人群,这本是让川王日后都处在风口浪尖的好机会,但他却不假思索的下马,快步过去三弟身边,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赵元白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匡王觉得自己快疯了。
川王不为所动,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后,起身说道:“二哥,我说了不会耽搁,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你请便吧。”
匡王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凝结成霜:“元白,你是当真不把天家父子的颜面放在眼里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恶狠狠的攥紧,恨不得一拳打在川王的脸上。
赵元白,你到底想怎样!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匡王重新上马,见川王已经让开,便吩咐守城兵继续前进,此处距离监斩台还有一段距离,怕是要走上一个多时辰才能到。
“你们看三殿下!”
匡王闻声回头,只见川王还不肯离去,而是静静的跟在押解队伍的身后,目光灼然,决绝又凶狠。
匡王胸口发闷,却也无力再说什么,只叫他跟着就是了。
韩来至此,也在不远处跟着,就这样一步步的送往。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四门馆中,聚集的人群中有人不悦的大声喊道:“把我们关在这里算什么!难道我们也是牢犯吗!”
张炳文得了圣人令后,便让守城兵将国子监下的四座学院全都封锁了起来,不让任何一个学生出去,季林安也在其中!
而那高呼之人,便是李鹤鸣的儿子李肃,他带着馆中百名学生和那些守城兵对峙着,丝毫不惧。
张炳文站在那兵墙后,捻着胡子,不疾不徐的说道:“外面闹得厉害,靖安城的百姓都挤在那里,这人山人海的,出去难免被受伤,你们各个都是官家子弟,还是在这里比较安全!”
“安全!”
李肃冷哼一声,和周围的学子们对视了一眼,指着正对着自己的尖刀说道:“张尚书说的有理,可是这刀刃明晃晃的摆在眼前,不知道是我们出去危险,还是在这里更加危险!”
此话一出,那个守城兵有些别扭的放下手中刀。
“李公子说笑了,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危,这刀刃怎么会冲着自己人呢。”张炳文大言不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