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睡。”
小蛮如实回答。
杜薄道:“知道了,好好服侍你们家夫人。”
说罢转身。
“大夫!”
谁知道小蛮叫住他,低低道:“夫人在等您。”
等自己?
杜薄有些不安,在原地踌躇了几息,才点头应下,只是要迈门槛,忽然想起自己喝了许多的酒,必定是满身酒气,罗衣最近身子不适……
罢了。
杜薄硬着头皮进去,瞧见坐在榻上的罗衣,明明都在府上生活,却几日没见了,罗衣的脸色的确憔悴不少,想要关切,仍是没敢。
“坐吧。”罗衣淡淡道。
杜薄撩衣照做,不知晓罗衣目的,心里有些忐忑。
“夫人是改变不了我的心意的。”
他干脆的说。
与其被罗衣骂,还不如自己先把话说出来。
谁知道罗衣只是轻轻一应。
杜薄诧异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对平年情真意切。”罗衣浓密的睫毛掩住眼底的神色,声音是漂浮不定的,“虽然她身份的确卑贱,但是那日见过,我也不得不说,她是个好女子,你若是能得她在身边,我也没什么意见。”
杜薄不明就里。
罗衣这是什么意思?
是同意自己将平年带回来了吗?
可是不知为何,杜薄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更加慌乱了,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攥拳,总觉得不对劲儿,罗衣今日不对劲儿。
“你……什么意思?”
杜薄道。
“我与你夫妻同行了十四年,扪心自问,即便是这么多年……”罗衣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两个……也算不得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更不想让你余生都在痛苦和折磨中度过,当然,我也不愿与凉薄之人白头。”
杜薄忍不住站起身来,上前两步:“你要做什么?”
“我要与你合离。”
罗衣平静的说。
这短短几个字出口,迎来的是长久的寂静。
罗衣等不到杜薄的回答,终于抬头看向这人,却是一怔。
杜薄的眼睛通红,嘴唇紧闭成了一条线。
“你……”
“为何要与我合离?”
杜薄打断了她。
“合离之后,我会回去脂兴,你也可将平年接入府中了。”罗衣道,“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
杜薄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不会合离。”
罗衣柳眉蹙起,今日之事她下了莫大的决心,本以为杜薄会满心欢喜的写下合离书,可结果却是和想象之中相悖。
“不可理喻。”
罗衣站起身来,一拍桌案上的纸笔:“你不是成日以文人自居吗?想必并能写出一篇说服所有人的好文章来,写吧,我即刻就能签字。”
“我不写。”
杜薄别过身子。
罗衣把纸笔往前推了推:“一封合离书而已,杜大夫素日里的好文采哪儿去了。”冷笑几声,“看来整日和平年吟诗作对,熬空了。”
这分明是讽刺,更加让杜薄心如刀绞。
“我不写。”
他的声音比刚才又低了三分。
罗衣没说话,固执的把纸往前推,谁料想杜薄一挥手,将那纸笔尽数打翻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我说了我不写!”
罗衣吓了一跳,忽然觉得小腹有些刺痛,尽力忍住。
“你这是做什么?”
杜薄瞥眼,眼底细细的红像是缝上去的绒线。
“罗衣,整整十四年,你无论打我还是骂我,都不曾说出合离。”杜薄质问道,“如今轻言放弃这段姻缘,怎么?你的段白师哥还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