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
女子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志向吗?
难道这一生都要围着一个男人转吗?
自己自幼习武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想要活出自我来。
可事到临头,怎么也入了俗流了。
罗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
小蛮看得出来,平静道:“夫人,您是个率直的人。”
罗衣心中疑惑,也没问出来,抬头瞧见院里走来的罗老爷子,忙站起身走了过去,说道:“阿爷,怎么样了?”
罗老爷子沉呼了口气,看着如此的憔悴的罗衣心都碎了,不由得默默的在心里咒骂着杜薄那个王八蛋,嫁给他十四年,竟一日欢愉都不曾有过。
“老夫已经上疏为他陈情。”罗老爷子说道,“老夫虽然久不带兵,但昔日的功绩在,圣人也不得不给三分薄面,那臭小子不至于被革职,但是眼下的局势,停职是在所难免了。”
罗衣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一松。
“那就好。”
她低低的说道。
“那臭小子呢?”罗老爷子四处看了看。
小蛮上前扶住罗衣,又对罗老爷子说:“老太爷,公子在鸾台还没下职呢,奴这就让人去催。”
“不必了。”
罗老爷子摆了摆手,他真是不想管杜薄,但为了罗衣,也不得不拉下老脸来去求一求圣心,从前最忌讳历数功绩,如今也怕不得功高震主了。
正说着,丰年在院里头高呼了一句:“公子回来了!”
罗衣闻言猛地转头,提着裙摆急匆匆的出去,杜薄从院门处走进来,瞧见快步来的那人,脸上闪过些许内疚和疲惫。
“怎么样?”
罗衣停在他身前,关心道:“圣人那边可有旨意?”
“还没,不过……”
杜薄遥望了一眼罗老爷子,淡笑道:“有阿爷帮我求情,官职可保,只是这一停职,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复职了。”
“没有被革职就好。”罗衣捂着心口。
“无妨。”杜薄道,“本就是借了阿爷的光,我起初够不上高位。”
罗衣心绪复杂,没有说话。
杜薄看着她殚精竭虑的样子,丝丝如缕的难受钻入心缝儿,忽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拉着她的手往书房里去:“你同我来。”
罗衣不解,同他进了书房,迷茫道:“怎么了?”
杜薄短短的吸了口气,从桌上摊好纸张,拿起墨锭来,在烟台上舀了清水,不紧不慢的磨着墨。
“圣人这回的态度很明朗。”
杜薄的手腕缓缓转动:“眼下局势已定,匡王已是不二储君,川王死去便不存在党争,千年和我成了废子,圣人要维护匡王,必定会作壁上观,曹家是容不下我们的,弹劾我,就是失势跌重的第一步棋。”
这些罗衣都明白,但不明白杜薄为何要赘述。
“罗衣。”
杜薄停下手腕,拿起毛笔来舔了舔墨,在纸张上落笔。
罗衣瞥眼,贸然一惊。
合离书。
杜薄这是什么意思?
罗衣下意识的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怪道是习武之人,就算怀了孕力气也大的惊人,不叫他继续往下写。
“你这是做什么?”
杜薄不敢看她,盯着那未干的墨迹,说道:“悔不当初,早知今日,就该听你的,也不会挨那么多的打,更不会事出之后被第一个开刀,你所担忧的正是我所该担忧的,但我没有……”
罗衣手指微颤,从杜薄的手臂上缓缓松开。
“当年是我夺人所爱,断了你和段白的姻缘,如今又拖累你,我若只是停职还好,可日后若无回天之力掉了乌纱帽,你便是罪臣之妻,这两者之间天壤之别,若段白至今未娶……”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