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已经被弹片击中,正在地上呻吟。
距离前线还有三公里,团已经伤亡21人,留下了13个人处理伤员——差不多没了一个排。越到前线,炮火就越猛烈,摸到最后一道缓坡顶端的时候,114团已经损失了大半个连。
“妈的。”李凡特举着望远镜骂起了脏话。
“妈的。”团长也应和道。
由不得团长和一营长骂人,看见前面的地形,德内尔的脏话也脱口而出。
95团的阵地已经近在眼前,至多不超过七百米。按照地图,最后这一段距离应该是一片多少能为部队运动到友军阵地上掩护的树林和农田。然而目光所及,只是像月球表面一般的“正斜面”。
德内尔看到团长曼恩中校暴躁地将望远镜塞进盒子里:“七百多米……这得死多少人才能过去?”
“七百米烂泥地,跑过去至少需要五分钟,德国人不可能不在那边设观察哨。”李凡特指着对面的高地说道,“一个电话,至多一分钟炮弹就到了,到那时候全团覆没也不奇怪。”
可不是嘛,114团上次不就是这么全军覆没的。
见两位长官陷入了困难中,德内尔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提议:“我有个想法。”
“讲,这里就你一个炮兵‘专家’了。”
德内尔拨开面前的灌木,伸出右臂向长官们指示:“中校,少校,你们看,德军的观察哨只能设在我们面前高地的脊线附近,在正斜面则电话线很容易被我军炮火摧毁,在反斜面则看不到阵地的情况。”
“不错。”
“我们可以寻求炮火支援,就炸那个地方,不需要摧毁观察哨,只需要让德国人的观察哨被炮火和尘土暂时遮住视线就可以。”
团长曼恩与李凡特中校对视一眼,李凡特首先点头:“没问题,就是费点炮弹,想要遮蔽视野,至少也要用120炮一个营。”
“炮弹不要紧,管够的,我们只需要让他们打个三四分钟,耗不了太多炮弹。”曼恩中校下定了决心,“再说,炮弹总比人命便宜。”
“您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行了,德内尔!”团长向后招呼道。
“到!”
“去找鸽子,写上坐标要求支援,要求炮击5号高地,两个炮兵营,炮击五分钟,约定半个小时后,也就是下午一点的时候炮击。”
“是!”
灰色的鸽子被德内尔从鸽笼里抓出来,他匆忙写下坐标和约定的时间,让专门负责的军士处理好,然后放飞了信鸽。德内尔回到一营的营部的时候,团长曼恩和一营长李凡特已经开始布置突击次序。
见德内尔回来,曼恩中校命令道:“还是老规矩,你跟着一营行动。”
德内尔点头应下,便临时充当李凡特少校的传令兵,将他的安排通知给b连和c连。
“有点东西啊,小子!”
来自两个连长的肯定让德内尔大受鼓舞,就连一贯看不起他的副营长都破天荒地向他点了点头。
距离进攻发起还有五分钟,一营作为即将带头穿越危险区域的部队,三百多名士兵已经密密麻麻地伏在山坡后,为暗棕色的泥土覆上了一层天际灰色的“毯子”。
“阿让。”
李凡特中校亲昵的称呼让德内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少校,有什么事情吗?”
“贝当上将怎么会知道你父亲的名字?”
“我也在好奇这个事情,我的父亲只是一个上等兵,或许在贝当将军视察前线的时候和他闲聊过?”
“不管怎么样,阿让。”李凡特侧过脸对德内尔笑笑,“别忘了我老婆的表妹!”
德内尔也笑了,但微笑随着炮弹的呼啸声消失无影,法军的炮弹掠过头顶砸在了德军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