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奥林匹亚广场的人造反了!正在和英国警察互殴!”
“谁领头?”戴高乐一时为止气急。
“几个空军的,冲的最前的就是机电长罗贝尔少尉!”
戴高乐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德内尔,德内尔虽有些尴尬,却也理解养子的举动,如果他现在仅仅是一个少尉,行为不会决定自由法国的命运的话,他也想去找英国人干一架!更何况他深知罗贝尔有多么“老实”,肯定不会率先挑衅,必定是英国警察先做了什么令人忍无可忍的举动!
“我这就去解决这个事情。”德内尔深吸了一口气,对戴高乐说,“请你放心,夏尔,如果是他有错,我就让他蹲监狱。即使他没错,如果一定要蹲监狱的话,为了法兰西的前途,蹲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德内尔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为了自由法国的存续,他愿意委屈自己的养子。于是戴高乐对罗贝尔这“不合时宜之举”的一点不满也立刻消失不见,全部化作了对德内尔支持的感激。
只是德内尔并没有任何要“飞黄腾达”的兴奋感,他强忍着背叛海军战友和出卖养子的愧疚自责,黑着脸跟通讯兵一同赶往奥林匹亚广场。在路上,德内尔问那通讯兵道:“双方怎么起了冲突?”
“喇叭在广播‘英国海军取得大捷’的消息,我们的人很愤怒,有人丢石块砸喇叭,然后警察要抓人,双方就打起来了!”
“罗贝尔少尉是怎么卷进来的?他不是在机电室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中校!”
过了不久,两人便抵达了广场西侧公路,广场里的景象可真叫一个壮观!法兰西各个兵种的军人齐唱马赛曲,抡着拳头与英国警察和民兵战成一团。英国人数量虽然远少于法军,但防护良好、装备齐全,用枪托和警棍倒也能与法军打个不分伯仲。
事实上,被击倒的法国人远多于被击倒的英国人,在墙边和帐篷里已经躺了三十来个头破血流的法国兵了,而被干翻的英国人不过只有寥寥几个。德内尔生怕罗贝尔已经或快要身负重伤,便立刻爬上花坛边缘,大声命令士兵们停止斗殴。
德内尔的嗓音是大,但是也没大到能盖过几千人怒吼的程度,他的命令被湮没在了嘈杂的环境中。于是他掏出配枪,对着松软的泥土连开四枪,总算让人群安静了下来。
还是枪好使!
“军官都死光了吗?!为什么不指挥部队!数倍于对手,看看你们损失了多少人!废物!一群废物!难怪被人从本土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岛上!”
德内尔还没开口,就留意到了下方蠢蠢欲动的士兵们,他们似乎已经准备好攻击德内尔的退缩和忍让。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德内尔并没有怒斥他们和英国人干架,反而骂的是他们打得菜,还主要骂的是军官,这就让他们无处还嘴了。
“看看,回头看看!”德内尔继续怒斥道,“本来就那么二十几个警察,结果让人家一波接一波地增兵!随便去一个连卡出路口,现在那些警察全都得躺下!两千多号人,打几百号人打成这个鸟样!军官们有没有战术意识?有没有组织能力?!现在国难当头,不论资历、不论学历!指挥不好部队,就给我滚去当大头兵!”
一通咆哮一下去,法国军人的士气总算被镇住了,他们的理智和纪律克服鲁莽,重新占据了上风,因此他们对德内尔和其他军官集合的命令也不再排斥。士兵们很快找到自己的连列队完毕,罗贝尔和一些没有队伍的海军官兵就被闪了出来,颇尴尬地在广场一隅立正。
德内尔不用费劲就看到了他的养子——鼻青脸肿,但活蹦乱跳,如此他便放心了。
见到法军士兵已经恢复了秩序,被打的衣衫破烂的英国警长面色阴沉地走到德内尔面前,向他控诉法国军纪的涣散,并要求拷走破坏公物和袭警的法军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