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布良斯克方面军已经彻底崩溃了吗?”
“说实话,没崩也快了。”李尔斯维克抬头盯着罗贝尔的脸,“莫斯科完全联系不上布良斯克方面军军部,叶廖缅科将军可能已经牺牲了。”
曾经的陆军指挥员卢申科接过话头:“布良斯克方面军这三十多万人一旦瓦解,莫斯科前面就剩下了西方面军和预备队方面军,前者损失极大,后者质量极差,完全无法同德军部队相提并论。”
罗贝尔看向了阿尔贝特,阿尔贝特向他点了点头,于是他挺直了胸膛,昂然回答道:“我的回答是,我们现在首先红空军的飞行员,然后才是法国人。”
李尔斯维克又一次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扔到地上,再一靴子将其踩灭。他不发一言,绕过摆地图的桌子走到自由法国军人面前,挨个同他们握手。尽管他的感情非常真挚,但每个同他握手的法国飞行员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这是我们欠你们的。”卢申科在他后面说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就提吧,只要我们能做到,就一定满足!”
罗贝尔笑着回答:“我请求给康斯坦丁配发三倍酒精,那小子喝上酒后胆子更大,手更稳。”
“给他配上!”
“我有一个要求。”拉帕奇尼皱着眉头说道。
“讲。”
“我把我的烟草配额分一半给李尔斯维克少校,能让他别抽这种烟卷了吗?”
李尔斯维克的脸顿时红成猪肝色,卢申科苦苦憋着笑,其他三个法国飞行员也相顾无语,这小子,觉着自己要“殉国”了,简直嘴没遮拦。
“我还要你的配额!”李尔斯维克折了面子非常气恼,“以后我不抽马合烟就是了!”
四个飞行员面带笑意向李尔斯维克敬礼告别,回到了各自的中队。三小时后,一发信号弹腾空而起,罗贝尔在冲向战机的路上,一回头就看见隔壁棚子下康斯坦丁正在登机前紧急处理掉最后的酒精配额。
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康斯坦丁也看到了他,于是便做出了一个干杯的姿态,然后笑着将搪瓷杯抛还给他的机械师,接着龙腾虎跃般迈进了驾驶舱。
祝好运,康斯坦丁,罗贝尔在心里说道,也祝我自己好运。
但是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诺维奇·鲁吉亚诺夫少尉从一个因喝到酒而兴高采烈的青年,到化成一团沉默的火球,好像完全是一瞬间的事情……
罗贝尔咬紧牙关,将战机向侧后方拉起,用一个不太标准的殷麦曼回转迅速改变航向,然后对着那个可憎的梅塞施密特死死摁住发射钮。施瓦克机炮发出怒吼,填补了伊尔-2攻击机轰炸的间隔。
那架德国战机因为和康斯坦丁缠斗而能量尽失,躲无可躲,它先是断了右翼,又断了机身,接着就一头撞向地面摔了个稀烂。
“罗贝尔,小心你后面!有架梅塞在俯冲!”
罗贝尔往后探头,立刻就注意到有个黑点正朝自己呼啸而来。由于他的高度已经低至不足一千米,逃离全然无用,所以他立刻示意跟在自己身后的恰班转向,和自己一道同敌人对头。但恰班似乎并没有看到他的手势,而是过了半天才慢慢悠悠转过弯来。
这就是没有电台的后果。
更令罗贝尔感到绝望的是,那位哈萨克飞行员为了跟上他的机动,也做了一个半回环,用速度换取了高度和转弯半径,恰班完全没有注意到有架凶残的德国猎隼正在俯冲而下。
罗贝尔拼命向他挥手,让他降低高度逃离,但两人现在相距近三百米,动作根本看不明晰。而罗贝尔抬头一看,那架德国飞机已经略微拉起机身,从他的头顶上掠过去,去“捕食”更易命中的恰班去了。
罗贝尔唯一能做的,就是冒着失速的危险拼命拉起战机然后对空怒射,以求万一能够将那架德国战机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