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动手啊!愣着作甚!”赵叔大吼着。
少年这才如梦初醒,别扭地抄起手中长剑,瞄准那斥候后背砍去。
可惜,这一击如隔靴搔痒,连赤狄皮甲都没能剁开。这鬼子逃过一劫,便拔出匕首就要朝赵叔刺去。方兴看得呆了,手中长剑迟迟再没动静。
赵叔命悬一线,破口大骂道:“竖子忘了父仇么?”
方兴刚被吼得回魂,老胡公的箭矢早到,射穿了那赤狄斥候的头颅,死尸倒地。
赵叔虽逃过一劫,但原本的伏击计划却被打乱。老胡公此箭本应射向最后一骑,但这一耽误,那殿后的鬼子赶紧朝天空放了哨箭。
“咻——咻——”
哨箭的声音凄厉,划破长空,这下,附近的其他赤狄斥候很快就会蜂拥而至。
赵叔绝望地闭上眼睛,显然疼痛快让他昏死过去。至于方兴,这可怜的孩子面色煞白。自责有什么用?本以为他不再是废物,看来老朽的结论还是下早咯。
求人不如求己,老胡公只得跳下大树,连发三箭,把那示警的赤狄鬼子射翻在地,又箭步上去一刀结果了他。
紧接着,他从鬼子尸体上又搜出两只哨箭,“咻咻——咻咻——”
“老人家,你这是?”赵叔闻声骇然。
“一声示警,二声解除,”老胡公忙完一切,才长松一气,“亏你还是村防队长,这都不懂?”
彘林又回归死一般寂静,只留下三具死尸,三匹马,三个惊魂未定之人。
“抱歉,我……”方兴声音如蚊,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乱七八糟,打的这叫什么仗?”老胡公又搜出鬼子报信所用的狼烟,打火点着,“指望你们打鬼子,老朽倒了八辈子血霉!”
青烟直冲云霄,赵叔和方兴面挂惭色,但他们已然确信危险暂时解除,村民们也逃过一劫。只不过,鬼子会给多少喘息时间,便不得而知。
“埋人,埋人!”老胡公径直去拉那三匹战马的缰绳,嘴上犹骂骂咧咧,“天杀的,这都叫甚么事,遇到你们之后,净在埋人!”
先是两个追杀方兴的赤狄鬼子,然后是昨日埋的四个赵家村民,今天又轮到这三个斥候。太岳山神,下一波被埋的人又会是谁?
草草掩埋了赤狄斥候尸体后,老胡公又觉得那三匹战马碍眼,抽出青铜匕首,一刀一匹,结果了战马性命。如此暴殄天物,看得方兴和赵叔目瞪口呆。
“骑不上便吃了它!”老胡公割下几块马腿肉,装入皮囊,背在身上。
方兴亦搀起再次负伤的赵叔,三人往山洞而去。
回到洞中,方兴同村民们简单讲述了战斗经过,他倒是坦诚地检讨了错误。听说此计成功,洞内一阵欢呼雀跃。
老胡公只顾低头喝水,他并不觉得情况有甚乐观。但能让这帮老幼妇孺把负面情绪释放出来,总比天天听着不绝于耳的哭丧声要强上不少。